第013章 風雨夜(二) (第1/2頁)
“此乃大逆不道之言,不可渾說,也許是劉大人的主意呢!”鄭虎聽罷打了個機靈,左右瞅瞅說道,妄論皇家之事那可是死罪的。
“灑家看那劉大人只是個讀書人,雖有忠義之心,卻無領兵之才,若是其的主意,就不會妄言接戰了。而我觀殿下相貌與太祖繡像竟有六分神似,而其小小年紀便懂得因勢利導,借天之力退敵,頗有將帥風范,其前途不可限量,也許他就是上天派來救我趙宋的?!壁w大卻似不聞,悠悠地說道。
“你見過太祖繡像?”鄭虎突然說道,他知道皇帝的龍顏并不是誰都能看到的,太祖早已逝去百年,其繡像也是收藏在大內之中,只有祭奠之時才會請出,而能得見者不是朝中重臣,便是陪祭的宗室子弟。
“灑家……”聽到鄭虎反問,趙大知道自己失言了,想了想說道,“兩位雖與灑家相識日子不長,但我們也算同舟共濟,就不再相瞞。灑家乃是太祖后裔,真州副將趙孟錦是也!”
“江湖中傳聞,真州失守后,主將苗再成陣亡,將軍攀上敵船桅桿射殺了十數名韃子后,敵軍砍斷了桅桿致將軍落水溺亡,尸首還被韃子撈起示眾嗎?”莊世林怔怔的看了趙孟錦好一會兒,確定他是人不是鬼才小心地說道。
“呵呵……”趙孟錦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,用手抹了抹胡須上的殘酒苦笑道,“灑家當時身穿重甲落水后即刻沉入江底,但我還是在水底掙脫了,又不敢露出水面,只能憋著一口氣順水潛游,結果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,等醒來之事已被水流沖出了數十里,卻沒有死?!?br />
“那尸首是誰,將軍又如何流落至此?”鄭虎上下打量著趙孟錦又問道,似乎在確認他的身份真假。
“不知道,許是哪位我軍陣亡的士兵,人在水中泡上兩日,如何分得清是誰。待我將養兩日后準備回城,卻有消息傳來,苗將軍已然戰死,韃子恨城中軍民不肯投降,被盡數屠之。灑家已無去處,便收攏了城中逃出的舊部數百人想來福州投奔新帝,后獲知文右相已為樞密使,因在真州曾結怨于他而不敢表露身份,只能隱于軍中,誰知沾染了疫病被送上了船?!壁w孟錦無奈地說道。
“原來如此,將軍也真是九死一生??!”莊世林給他斟滿酒舉杯邀他同飲。
“灑家觀鄭壯士也非凡人,可否告之真實身份?”趙孟錦喝了酒,將酒碗在幾上一頓看向他陰森森地說道,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暴露,若是被人出賣豈有好果子吃,弄不好還得治個擅離防地之罪。
“趙將軍坦誠相告,某家豈有隱瞞之理,說來咱們都同是天涯淪落之人!”鄭虎懂得趙孟錦的意思,而事情到了如此地步,他也不想再隱瞞,“某家便是鄭虎臣?!?br />
“你便是會稽縣尉鄭虎臣?”鄭虎一報名,把兩人嚇了一跳,不禁面面相覷,好一會兒,莊世林才問道。
“正是某家!”可能是隱匿的時間太久,一朝說出自己的身份,鄭虎臣反倒輕松了許多,淡然地承認了。
縣尉也就是咱們常說的九品芝麻官,主管一縣的治安,大宋這等官員可以說如過江之鯽,一抓一大把,應是籍籍無名之輩。但鄭虎臣卻不同,可以說鮮有國人不聞其名,因為他做了一件震驚全國的大事情——殺了被貶的權相賈似道。
賈似道作為宋朝最后一個權相,歷仕理、度、恭三朝,擅權時間長達十六年之久,連皇帝都不敢直呼其名,而將其尊稱為“師相”。丁家洲兵敗之后,在滿朝的彈劾聲中太后將賈似道貶為高州團練副使,遷往循州安置,會稽縣尉鄭虎臣便成了押送官。
有時人不信命不行,天理循環,報應不爽。鄭虎臣也算是個官二代,他爹鄭塤在理宗朝時任越州同知,后遭到賈似道陷害被流放瓊州,死在了那里。而鄭虎臣也通過了武舉,正是前程似錦的時候,受到父親的株連充軍邊疆。這個時期正是宋蒙頻繁發生戰爭的時期,他也是歷經戰陣,九死一生,可總算保住了小命。
鄭虎臣后來遇赦放歸,但賈似道依然當權,只能做個九品縣尉,要多憋屈有多憋屈。國仇家恨加一塊兩人可以說是仇深似海,如今賈似道落到鄭虎臣手里是啥結果可想而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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